既然读心术只存在于幻想和小说领域，那么把这个短语应用到一个系统上似乎是公平的，这个系统使用大脑扫描数据来破译一个人读过、听过甚至只是想象过的故事。这是人工智能推动的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言壮举中的最新一项，它让人们想知道人类会为这些进步找到什么样的邪恶用途。
就连该项目的首席研究员、计算神经科学家亚历山大·胡特(Alexander Huth)也在《科学》杂志上称，他的团队利用非侵入性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技术解码思想的突然成功“有点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患上这种可怕的疾病，这种疾病是为了解决这种技术而开发的——严重瘫痪，甚至会使人失去说话的能力。这可以通过诸如ALS之类的神经系统疾病逐渐发生，也可以突然发生，比如中风会瞬间夺走所有沟通能力。例如，一位女士描述了她多年来被当作植物人对待而完全清醒的痛苦经历。还有一名男子回忆说，当医生问他的妻子是否应该撤掉生命维持设备，让他死去时，他被冻住了，感到恐惧和无助。
杂志编辑让-多米尼克·鲍比(Jean-Dominique Bauby)患有永久性的这种疾病，他用眨眼系统写了《潜水钟和蝴蝶》(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一书。有了解码器他还能做什么呢?
每个人的大脑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胡特和他的团队开发的这套系统只有在对一个人进行数小时的训练后才能发挥作用。Huth和他的合作者Jerry Tang上周在周一的《自然神经科学》(Nature Neuroscience)杂志上发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之前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解释说，你不能把它对准一个新人，然后学到任何东西，至少现在是这样。
然而，他们的进步打开了既可怕又诱人的前景:更好地了解我们大脑的运作，为精神疾病打开了一扇新的窗口，或许还为我们了解自己的思想提供了一种方法。与此相平衡的是，人们担心有一天这种技术可能不需要个人的同意，从而侵入人类隐私的最后避难所。
胡特是德克萨斯大学的助理教授，他是首批测试对象之一。他和两名志愿者必须在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中保持静止共16个小时，通过含氧血液的流动来追踪大脑活动，同时听“飞蛾广播一小时”和“现代爱情”播客的故事，选择这些故事是因为它们往往令人愉快和吸引人。
这训练了该系统，该系统产生了一个模型，用于预测与不同单词序列相关的大脑活动模式。然后是一个试错期，在此期间，该模型被用来根据受试者的脑部扫描重建新的故事，利用ChatGPT的一个版本来预测哪个单词可能会跟着另一个单词。
最终，该系统能够“读取”大脑扫描数据，以破译志愿者所听到的要点。当受试者听到“我还没有驾照”时，系统就会得出结论:“她甚至还没有开始学开车。”胡斯解释说，出于某种原因，用代词很糟糕，无法弄清楚谁对谁做了什么。
更奇怪的是，给受试者看的是没有声音的视频，而系统可以对他们看到的内容做出推断。在其中一个场景中，一个角色踢倒了另一个角色，系统通过脑部扫描得出结论:“他把我撞倒在地。”代词似乎是乱糟糟的，但动作却出奇地到位。
扫描仪中的人可能从来没有用语言思考过。唐说:“我们肯定在挖掘比语言更深层的东西。”“大脑数据中的信息比我们最初想象的要多得多。”
这不是一个做疯狂科学的流氓实验室，而是世界各地科学家长期努力的一部分。在《纽约客》2021年的一篇文章中，研究人员描述了导致这一突破的项目。其中一人分享了硅谷资助的一个项目的愿景，该项目可以将笨重的功能性核磁共振扫描仪简化为可穿戴的“思考帽”。人们会戴上这顶帽子，连同传感器，记录周围的环境，解码他们的内心世界，并与他人融合思想，甚至可能与其他物种交流。最近的突破使这个未来看起来更近了。就像戈登·莱特富特在《如果你能读懂我的心》中所唱的那样，读心术似乎经常出现在流行文化中，通常反映出人们对失去或从未实现的联系的渴望。我们羡慕瓦肯人心灵融合的能力。
然而，历史上的先例警告说，人们可能仅仅利用自己拥有读心术的信念就会造成伤害——就像当局操纵陪审团、犯罪嫌疑人、求职者和其他人一样，他们相信测谎仪是准确的测谎仪。科学评论表明，测谎仪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起作用。但是，科学研究表明，我们的大脑也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工作。因此，让那些因疾病或受伤而失去声音的人重新发声这一重要工作必须在进行伦理考虑时深思熟虑;并意识到这项工作可能会以多种方式被颠覆。神经伦理学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领域，专家们已经评估了这种技术早期、效果较差的版本的使用情况。但单是这一突破就值得关注。医生或家属是否应该被允许使用像胡斯这样的系统来询问瘫痪病人的生存或死亡愿望?如果它报告说那个人选择了死亡呢?如果它被误解了怎么办?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开始努力解决的问题。更多来自彭博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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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e Flam是彭博观点的科学专栏作家。她是“Follow the Science”播客的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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