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Facebook成立之初，这家初创公司的座右铭是“快速行动，打破陈规”。
那是在剑桥分析丑闻之前，在该平台被用来传播选举和COVID-19疫苗的错误信息之前——基本上是在我们知道社交媒体有多大的潜力之前。但破坏事物的问题在于，你最终需要有人来收拾残局。
谢丽尔·桑德伯格登场了。公司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从不隐瞒自己聘请桑德伯格担任首席运营官是为了处理“我不想做的事情”。这包括弄清楚公司将如何赚钱，但也要为他穿连帽衫、大学辍学的形象做一剂解药。桑德伯格比扎克伯格大15岁，无论从本质上还是从形象上来说，她都是房间里的成年人。埃里克·施密特、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的三驾马车在谷歌上推广了“成人监督”一词，但真正体现这个词的是Facebook的桑德伯格。
去年年底，桑德伯格辞去了Facebook母公司meta Platforms Inc.的首席运营官一职，这是最近一系列科技和媒体领域的女性高管离职的第一个，而YouTube首席执行官苏珊·沃西基和Vice media Inc.的离职也达到了顶峰。首席执行官南希·迪比克(Nancy Dubuc)上个月宣布，他们将离开各自的职位。她们都没有跳槽到新的备受瞩目的职位，因此对于那些在商界达到顶峰的女性来说，她们留下了一份复杂的遗产。
需要解开的一个主要问题是，为什么这些成就卓越的女性，尤其是在科技领域，往往需要扮演成年人的角色。这是一个暗示某种高管的标签;他能确保每个人都表现良好、按时完成任务，能带来稳定和信誉——但不一定有远大的愿景。对于一代女性来说，这可能是进入职场的唯一途径。但在最近的这些离职事件中，是时候审视一下这个标签在多大程度上限制了女性作为不完整领导者的错误形象，让她们承担那种不利于职业发展的“办公室家务”。
归结起来就是:如果说科技行业的男性被默认为“天才男孩”，那么对于高级女性——尤其是在最高层——来说，“办公室妈妈”仍然太多了。“这是破坏性的，”哈斯商学院(Haas School of Business)的领导力教授劳拉·克雷(Laura Kray)告诉我。“这给工作增加了一层额外的复杂性:给我们赚很多钱，但在你做的时候要友好，还要给我们做饼干。”
以迪比克为例，他于2018年从A + E Networks加入Vice。当时，这家数字媒体初创公司正面临着在创始人谢恩·史密斯(Shane Smith)领导下培养有毒兄弟文化的指控。“她被策略性地描绘成一只母鸡妈妈，”AdAge在她接手一年后写道，“一个成年人应该带领那些邋遢、玩滑板的Vicers，他们以前很少受到成年人的监督。”不用担心，除了改变公司文化，她还被赋予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扭转Vice的财务状况，并在数字媒体行业陷入困境之际出售公司。
Wojcicki是谷歌的第一批员工之一，今年2月她表示将离开工作了25年的谷歌。即使没有明显的成年人形象，她也被称为“没有威胁性”、“科技界最慎重的人”、“极其正常，近乎无聊”、“思想开放、善于分析，而不是有远见的思考者”以及“谷歌之母”。更不用说她推动公司收购YouTube，并作为首席执行官将其转变为一个大规模的流媒体业务(尽管这是一个有问题的业务)。尽管她是“谷歌之母”，但她从未担任过Alphabet公司的最高职位。2015年，当董事会任命沃西基的同事露丝·波拉特(Ruth Porat)为首席财务官时，《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大肆宣扬:“成人监管又回到了谷歌。”这篇文章九次提到“纪律”，指出波拉特是这份工作的完美人选，因为“谷歌正在走向成熟，正在寻求更多投资者的信任。”
成年人监管的比喻在硅谷变得猖獗的一个原因是，21世纪初，创业公司创始人就是上帝的心态兴起。安德森•霍洛维茨(Andreessen Horowitz)延续了这种精神，他的风投公司凭借创始人必须继续担任CEO才能实现公司使命的信念赢得了声誉和业务。但这往往意味着引入一位经验丰富的高管，填补这位缺乏经验的创始人所缺乏的所有空白——换句话说，就是谢丽尔·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
这种模式变得如此盛行，以至于软件公司Alludo的首席执行官克里斯塔·夸尔斯(Christa Quarles)告诉我，当她在寻找最新的职业发展时，她被很多人告诉她“去做别人的马克(Mark)的谢里尔(Sheryl)”所震惊。他们希望她成为没有头衔、经济或道德权威的首席执行官。“我不知道她们会对多少男人说这句话，”她告诉我。(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施密特似乎欣然接受了谷歌的成人监管职责，但他至少当上了首席执行官。)
随后，首席运营官成为科技界为数不多的女性能担任的高级职位之一，我当时的同事利·加拉格尔(Leigh Gallagher)在2018年的一篇《财富》(Fortune)文章中详细描述了这一现象。加拉格尔提出了一个问题，即女性首席运营官的涌入是否会催生新一代女性首席执行官，或者反而会变成一种玻璃天花板——“一个有成就的女性领导者以永久的辅助角色推动行业增长的职位，而不会闯入首席执行官的男孩俱乐部。”
我跟进了Gallagher文章中提到的coo，至少到目前为止，后者似乎是正确的。很少有人成为首席执行官。甚至连桑德伯格也不例外，她的名字一度被认为是领导华特-迪士尼公司(Walt Disney Co.)等公司的潜在竞争者，甚至被认为是总统候选人。似乎没人再为她讨论这些选择了。她仍然有可能突然成为财富500强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但也有可能她被元丑闻玷污得太深了，是的，在很多情况下，她确实参与制造了这些丑闻，但主要负责清理。
如果科技界对这一困境的答案是女性应该创办并经营自己的公司，那么它可能会从实际投资这些公司开始。去年，女性创立的创业公司筹集的资金仅占所有风险投资基金的1.9%。然而，有迹象表明，永远不会用经验更丰富的领导层取代创始人的旧模式终于开始破裂。高管猎头公司Rich Talent Group的创始人兼CEO嘉娜•里奇告诉我，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CEO招聘活动。这最终可能意味着女性通往高管办公室的新途径，不再需要背负被贴上“成年人”标签的包袱。如果这真的发生了，这可能最终标志着硅谷正在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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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丝·科威特是彭博社美国企业界专栏作家。她曾是《财富》杂志的资深作家和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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